第58章紅蓮之火（7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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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紅蓮之火（7）
身體仍能感覺到一股難耐的灼熱感，混亂的人聲不停在發瘋般呼喊。耀眼的橘紅火光映亮天際，猛烈的火蛇不停吞噬，火星擦過全身，能聞到濃烈的燒焦氣味。
所有的一切，來得那麽突然。
林茯神霍然驚醒的時候已經在警察局了。她和林鬼白坐在一張長椅上，林鬼白哭得太累，正蜷縮著小小的身體靠在那裏睡著了。
她仰起頭，看著辦公室裏進進出出，穿著制服的人；記憶似乎被挖掘了一樣，從某點開始不連貫。
撐著腦瓜子想了許多，意識到自己和林鬼白的身上臉上還沾著黑色的灰炭，她終於想起缺失的環節是什麽了。
林常生沖回大火燃燒的宅子後，她和林鬼白在外面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林常生出來。林鬼白又哭鬧起來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只好和林鬼白抱在一起哭。
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，警察和消防車都來了。慌亂之中他們就被幾個警察帶上車內，之後就待在這裏了。
見到她醒來，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走過來，蹲下身，很溫柔地問：“小朋友，你醒了？監護人很快就會來接你們，在這裏乖乖等一下。”說完，她拉過林茯神的手，把幾顆糖果塞到她手心裏。
林茯神沙啞著聲音問：“阿姨，我爸爸和哥哥他們呢？”
那個女人一臉為難同情地看著她，擡手摸摸她的頭，沒有回答她的話。這時有人進來了，那個女人轉過身去迎接。
是蘇和還有蘇樂南。
蘇樂南越過他們兩個大人，跑向林茯神：“茯神，鬼白，嚇死我了，還以為你們也一起……荊介呢？”
看到只有林茯神和林鬼白坐在長椅上，蘇樂南本來笑著的臉一下子僵硬了。
林茯神不知道怎麽回答他。見到他後，忍不住又哭了。
蘇樂南見林茯神哭，心裏也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樣，非常不好受。他伸手抱過林茯神，拍拍她的背，只是沈默著任她哭。
那個女人和蘇和看了一眼他們，互相使了個眼色，便一起出去了。
林茯神哭了一會兒就不再哭了，而林鬼白還在睡。他全身臟兮兮的，還有兩道很清晰的淚痕淌在臉上。
見到兩個大人不見了，林茯神很害怕，鬧著蘇樂南要去找林常生和林荊介他們。蘇樂南知道不帶林茯神找人的話，她會更加傷心。即使在這裏找不到人，至少也能求個心安。
蘇樂南和蘇和接到林家發生火災的消息趕過來時，林宅的火已經基本撲滅了。跟著就過來警察局看林茯神和林鬼白。
蘇樂南年紀雖小，但也明白遭遇火災是件非常不幸的事情。而且其它人，或許早已在火災中喪生。
蘇樂南帶林茯神出了辦公室，便聽到蘇和與那個女警察在離辦公室不遠的拐角處說話。
蘇樂南本想帶著林茯神一起過去，但聽到他們的話後，林茯神就站在那裏，不肯邁步了。
“警察同志，你是說，林家除了那兩個孩子沒留一個活口嗎？”蘇和滿臉憂愁地問。
“我們清點過搜尋出來的屍體，和檔案上的人口數目一致。除了那兩個活著的孩子，還剩下一個孩子的屍骸沒找到。”
“哪個孩子？”
“一個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子。現場沒找到符合特征的屍骸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麽線索？”
蘇和搖搖頭：“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子，那應該是荊介。真的沒找到屍骸嗎？”
“是的。如果你們沒線索的話，那我們警方只能把他當作失蹤人口來記錄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警察同志，火災的原因知道了嗎？”蘇和想了想，又問道。
“還沒有，這個要等鑒定科的結果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
“那你去辦手續吧，手續辦好你就能帶那兩個孩子回去了。兩個小孩子也真是可憐，才丁點兒大就遇到這樣的事情。現在他倆的親人都不在了，你們要好好照顧他們。”
蘇和臉色一正，說：“警察同志，你誤會了。我只是過來看看兩個孩子怎麽樣，他們還有一個親戚，監護人是他。”
“那你們是……”
“我們兩家是世交。他們的監護人個性有些奇怪，不大喜歡我們這些人。所以一會兒他來的話，也請不要提起我們的事。”
蘇和謙和地說完，便向蘇樂南和林茯神兩人招了招手。原來他早就發現蘇樂南和林茯神在附近了。
那麽他也應該知道他們聽到他和女警察所有的對話了吧？
那女警顯然是沒發現他們。看到蘇樂南和林茯神走過來，才像說錯話般捂住自己的嘴，一臉驚訝尷尬。
林茯神擡起頭直視著蘇和，呆呆地問：“蘇和叔叔，爸爸他們是不是都死掉了？”
女警瞪大了眼睛，不可思議地盯著林茯神。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能如此淡定地說出那樣的話來，明明剛才還哭個不停。
蘇和非常無奈地笑了笑，蹲下身子與林茯神平視，摸摸她的頭說：“沒錯，他們都已經到那個世界去了。你和鬼白要照顧好彼此，叔叔和你們南哥都不會再來看你們了。”
小孩子也許不懂死去是怎麽一回事，可怎麽這個大人也跟著說那麽難聽的話？女警十分不理解。
林茯神並不在意蘇和的直白，又問道：“……那哥哥呢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們沒找到他。或許他還活著。”
林茯神不再問蘇和任何問題了。蘇和跟蘇樂南陪著她和林鬼白又呆了一會兒便要離開。蘇樂南本來還打算多陪陪他們，但是蘇和不讓。
女警很體貼地陪著兩個孩子等他們所謂的監護人到來。林鬼白這時也醒來了，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已經死去，只嚷著肚子餓。
好心的女警察又給他們買了兩個肉包子吃。包子吃完，他們的監護人也來了。
是個和林常生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。他見到兩個孩子並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沈默地辦完手續就領著林茯神和林鬼白離開警察局。
林茯神很乖巧地跟著他走，不問也不鬧。他背著又睡過去的林鬼白，一手牽著她坐上一輛公交車，很快來到一座老舊的小區前。
林茯神望著那舊得快要發黴的建築，才怯怯地問他：“叔叔，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下車？”
男人看了一眼林茯神，松開牽著她的手，摸摸她的頭說：“我是你們的大伯，我叫林常恩。從今往後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了。”
林茯神似懂非懂地盯著林常恩的臉，確實和林常生很像：“為什麽大伯不是和我們住在一起？”
林常恩很簡短的答道：“我不喜歡。”
林茯神明白了：“那大伯，我們還可以回家嗎？”
“除了這裏，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回去的地方了。”
“……”林茯神眨巴著眼睛，低下頭，似乎在思考。
林常恩又牽過她的手，帶著兩人進入小區的某座單位，緩慢爬上一條逼仄的樓梯。
爬到最頂樓時林常恩才停下腳步。那是一間比樓層下許多房屋更為破舊的屋子，木門底下已經有許多裂痕，好像稍微用力一點，就會全部解體。
林常恩開門領著她進屋。屋內與屋門相比，顯得幹凈整潔多了。大廳的墻壁上掛著一把顯眼的桃木劍，桌子上鋪滿了各種類型的符紙，還有許多道具整齊的放在一個架子上。
他把林鬼白安置好，便帶林茯神到裏屋的其中一個房間裏，說：“這是你的房間，我和鬼白就在你對面的房間。”
林茯神望著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的房間，問：“沒有人照顧我嗎？”
林常恩皺了皺眉，拉過林茯神的手，說：“從現在起，你就是自由的個體。但相對的，沒有人會照顧你，所有事情你都必須親力親為。”
自由的個體？林茯神不大理解林常思所說的話：“那我也可以去上學嗎，大伯？”
“是的。不僅要上學，還要繼續履行除靈師的職責。”
林茯神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。因為她是自由的個體了，但她所有親人卻又都不在了。
林常恩仿佛能看穿林茯神那小小的矛盾心理，繼續說道：“不必犯難。上天給了你別人沒有的東西，自然就會剝奪你原本擁有的東西。所有事都是相對而言罷了。”
雖然聽不懂林常恩這些話包含的意義，但林茯神意外地從他那裏得到了鼓勵。很難想像，初次見面的人，相處還不到一天，她竟然覺得他很親切。
“大伯也知道我眼睛的秘密嗎？”林茯神無辜地註視著林常恩有些憔悴的臉，問。
林常恩蹲下身，雙手捉著林茯神小小的柔弱肩膀，直視著林茯神眨巴著的大眼睛，沒有任何表情地說：“那並不是秘密，而是只有你才能用的武器。但刃有雙面，是好是壞，全憑你自己控制。所以你要好好保護自己。聽好了，除了你自己，沒有人能永遠保護你。”
林常恩不管林茯神是否聽懂他的話，總是說著這些玄乎又玄的話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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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體仍能感覺到一股難耐的灼熱感，混亂的人聲不停在發瘋般呼喊。耀眼的橘紅火光映亮天際，猛烈的火蛇不停吞噬，火星擦過全身，能聞到濃烈的燒焦氣味。
所有的一切，來得那麽突然。
林茯神霍然驚醒的時候已經在警察局了。她和林鬼白坐在一張長椅上，林鬼白哭得太累，正蜷縮著小小的身體靠在那裏睡著了。
她仰起頭，看著辦公室裏進進出出，穿著制服的人；記憶似乎被挖掘了一樣，從某點開始不連貫。
撐著腦瓜子想了許多，意識到自己和林鬼白的身上臉上還沾著黑色的灰炭，她終於想起缺失的環節是什麽了。
林常生沖回大火燃燒的宅子後，她和林鬼白在外面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林常生出來。林鬼白又哭鬧起來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只好和林鬼白抱在一起哭。
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，警察和消防車都來了。慌亂之中他們就被幾個警察帶上車內，之後就待在這裏了。
見到她醒來，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走過來，蹲下身，很溫柔地問：“小朋友，你醒了？監護人很快就會來接你們，在這裏乖乖等一下。”說完，她拉過林茯神的手，把幾顆糖果塞到她手心裏。
林茯神沙啞著聲音問：“阿姨，我爸爸和哥哥他們呢？”
那個女人一臉為難同情地看著她，擡手摸摸她的頭，沒有回答她的話。這時有人進來了，那個女人轉過身去迎接。
是蘇和還有蘇樂南。
蘇樂南越過他們兩個大人，跑向林茯神：“茯神，鬼白，嚇死我了，還以為你們也一起……荊介呢？”
看到只有林茯神和林鬼白坐在長椅上，蘇樂南本來笑著的臉一下子僵硬了。
林茯神不知道怎麽回答他。見到他後，忍不住又哭了。
蘇樂南見林茯神哭，心裏也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樣，非常不好受。他伸手抱過林茯神，拍拍她的背，只是沈默著任她哭。
那個女人和蘇和看了一眼他們，互相使了個眼色，便一起出去了。
林茯神哭了一會兒就不再哭了，而林鬼白還在睡。他全身臟兮兮的，還有兩道很清晰的淚痕淌在臉上。
見到兩個大人不見了，林茯神很害怕，鬧著蘇樂南要去找林常生和林荊介他們。蘇樂南知道不帶林茯神找人的話，她會更加傷心。即使在這裏找不到人，至少也能求個心安。
蘇樂南和蘇和接到林家發生火災的消息趕過來時，林宅的火已經基本撲滅了。跟著就過來警察局看林茯神和林鬼白。
蘇樂南年紀雖小，但也明白遭遇火災是件非常不幸的事情。而且其它人，或許早已在火災中喪生。
蘇樂南帶林茯神出了辦公室，便聽到蘇和與那個女警察在離辦公室不遠的拐角處說話。
蘇樂南本想帶著林茯神一起過去，但聽到他們的話後，林茯神就站在那裏，不肯邁步了。
“警察同志，你是說，林家除了那兩個孩子沒留一個活口嗎？”蘇和滿臉憂愁地問。
“我們清點過搜尋出來的屍體，和檔案上的人口數目一致。除了那兩個活著的孩子，還剩下一個孩子的屍骸沒找到。”
“哪個孩子？”
“一個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子。現場沒找到符合特征的屍骸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麽線索？”
蘇和搖搖頭：“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子，那應該是荊介。真的沒找到屍骸嗎？”
“是的。如果你們沒線索的話，那我們警方只能把他當作失蹤人口來記錄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警察同志，火災的原因知道了嗎？”蘇和想了想，又問道。
“還沒有，這個要等鑒定科的結果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
“那你去辦手續吧，手續辦好你就能帶那兩個孩子回去了。兩個小孩子也真是可憐，才丁點兒大就遇到這樣的事情。現在他倆的親人都不在了，你們要好好照顧他們。”
蘇和臉色一正，說：“警察同志，你誤會了。我只是過來看看兩個孩子怎麽樣，他們還有一個親戚，監護人是他。”
“那你們是……”
“我們兩家是世交。他們的監護人個性有些奇怪，不大喜歡我們這些人。所以一會兒他來的話，也請不要提起我們的事。”
蘇和謙和地說完，便向蘇樂南和林茯神兩人招了招手。原來他早就發現蘇樂南和林茯神在附近了。
那麽他也應該知道他們聽到他和女警察所有的對話了吧？
那女警顯然是沒發現他們。看到蘇樂南和林茯神走過來，才像說錯話般捂住自己的嘴，一臉驚訝尷尬。
林茯神擡起頭直視著蘇和，呆呆地問：“蘇和叔叔，爸爸他們是不是都死掉了？”
女警瞪大了眼睛，不可思議地盯著林茯神。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能如此淡定地說出那樣的話來，明明剛才還哭個不停。
蘇和非常無奈地笑了笑，蹲下身子與林茯神平視，摸摸她的頭說：“沒錯，他們都已經到那個世界去了。你和鬼白要照顧好彼此，叔叔和你們南哥都不會再來看你們了。”
小孩子也許不懂死去是怎麽一回事，可怎麽這個大人也跟著說那麽難聽的話？女警十分不理解。
林茯神並不在意蘇和的直白，又問道：“……那哥哥呢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們沒找到他。或許他還活著。”
林茯神不再問蘇和任何問題了。蘇和跟蘇樂南陪著她和林鬼白又呆了一會兒便要離開。蘇樂南本來還打算多陪陪他們，但是蘇和不讓。
女警很體貼地陪著兩個孩子等他們所謂的監護人到來。林鬼白這時也醒來了，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已經死去，只嚷著肚子餓。
好心的女警察又給他們買了兩個肉包子吃。包子吃完，他們的監護人也來了。
是個和林常生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。他見到兩個孩子並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沈默地辦完手續就領著林茯神和林鬼白離開警察局。
林茯神很乖巧地跟著他走，不問也不鬧。他背著又睡過去的林鬼白，一手牽著她坐上一輛公交車，很快來到一座老舊的小區前。
林茯神望著那舊得快要發黴的建築，才怯怯地問他：“叔叔，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下車？”
男人看了一眼林茯神，松開牽著她的手，摸摸她的頭說：“我是你們的大伯，我叫林常恩。從今往後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了。”
林茯神似懂非懂地盯著林常恩的臉，確實和林常生很像：“為什麽大伯不是和我們住在一起？”
林常恩很簡短的答道：“我不喜歡。”
林茯神明白了：“那大伯，我們還可以回家嗎？”
“除了這裏，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回去的地方了。”
“……”林茯神眨巴著眼睛，低下頭，似乎在思考。
林常恩又牽過她的手，帶著兩人進入小區的某座單位，緩慢爬上一條逼仄的樓梯。
爬到最頂樓時林常恩才停下腳步。那是一間比樓層下許多房屋更為破舊的屋子，木門底下已經有許多裂痕，好像稍微用力一點，就會全部解體。
林常恩開門領著她進屋。屋內與屋門相比，顯得幹凈整潔多了。大廳的墻壁上掛著一把顯眼的桃木劍，桌子上鋪滿了各種類型的符紙，還有許多道具整齊的放在一個架子上。
他把林鬼白安置好，便帶林茯神到裏屋的其中一個房間裏，說：“這是你的房間，我和鬼白就在你對面的房間。”
林茯神望著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的房間，問：“沒有人照顧我嗎？”
林常恩皺了皺眉，拉過林茯神的手，說：“從現在起，你就是自由的個體。但相對的，沒有人會照顧你，所有事情你都必須親力親為。”
自由的個體？林茯神不大理解林常思所說的話：“那我也可以去上學嗎，大伯？”
“是的。不僅要上學，還要繼續履行除靈師的職責。”
林茯神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。因為她是自由的個體了，但她所有親人卻又都不在了。
林常恩仿佛能看穿林茯神那小小的矛盾心理，繼續說道：“不必犯難。上天給了你別人沒有的東西，自然就會剝奪你原本擁有的東西。所有事都是相對而言罷了。”
雖然聽不懂林常恩這些話包含的意義，但林茯神意外地從他那裏得到了鼓勵。很難想像，初次見面的人，相處還不到一天，她竟然覺得他很親切。
“大伯也知道我眼睛的秘密嗎？”林茯神無辜地註視著林常恩有些憔悴的臉，問。
林常恩蹲下身，雙手捉著林茯神小小的柔弱肩膀，直視著林茯神眨巴著的大眼睛，沒有任何表情地說：“那並不是秘密，而是只有你才能用的武器。但刃有雙面，是好是壞，全憑你自己控制。所以你要好好保護自己。聽好了，除了你自己，沒有人能永遠保護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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